小女孩在路上蹦蹦跳跳地走着，突然被旁边小男孩伸腿绊倒并大哭，背景音里充斥着笑声……最近，4岁小网红“瑶一瑶”的一则视频引发热议。面对网友质疑，其母亲在评论区回复“上次这样没拍到，说让这个轻轻地弄，但是小孩不会是我教的。”后又回应称，“一直觉得小朋友摔摔打打才能长得更皮实……”

借短视频晒娃、分享生活片段，本无可非议，磕绊摔打也确实是小朋友们的日常。但从其母亲回应来看，显然是将“摔得大哭”当成了拍摄素材，且为“出片效果”还要专门情景再现。安全风险暂且不提，教孩子在镜头前表演恐怕不是好的引导。说起来，这位小网红以“表情包大户”出圈，很多网友也正是被萌娃的天真搞笑所打动。两千万粉丝量级的影响力着实不小，如此公然导演天真、摆拍搞笑，是否也在更大范围内形成了不良示范？

放眼互联网，各类流量赛道里还活跃着不少小网红。引流涨粉接广告，部分家长在利益催动下常剑走偏锋，一边“啃小”又一边“坑小”。让自家孩子做吃播，每天胡吃海塞油腻食物，导致体重严重超标；为突出所谓反差感，小小年纪穿“奶辣风”、化浓妆，对着镜头挤眉弄眼；还有说话头头是道的“小大人”、张罗一家饭菜的“小厨师”，一言一行都透着浓浓剧本味……光鲜背后是残酷的现实，小朋友根本没有拒绝摆布的能力，只能被迫接受成人世界的社交法则、商业逻辑，三观也可能遭受不良引导。眼下，各类专业打造童星、小网红的机构层出不穷，甚至形成了产业链。这种风气的日渐繁盛，又会让多少孩子早早入了“名利场”呢？

尼尔·波兹曼在《童年的消逝》中曾忧虑地表示，高度发达的媒介抹平了成人与儿童的信息边界，儿童被迫提早进入成人世界。数字化浪潮不可逆转，但家长有责任为孩子辟出一片童真的净土，最起码不能为了自己的腰包，透支孩子的童年、毁了成长的根基。相关法律明确规定严禁借“网红儿童”牟利，各大平台也有相应规范，比如不为未满16周岁的未成年人提供网络直播服务。但从现实来看，单纯分享与刻意运营的界限并不明显。特别是很多“亲子大号”，究竟是先有内容才有关注，还是先有人设再生成内容，就更加难以区分了。相关部门与平台还是要多想办法，特别是从获利环节入手来遏制流量冲动。

流量是糖果也可能成为毒药。希望更多小朋友能不被利益“绑架”，在成长的旷野里真正自由奔跑。

北京日报评论员 关末

（来源：北京日报）